「洄游・回遊」從旗山社區出發,踏上文化探索之路
從最初的志工到社區再生的推動者,這一路走來的種種考驗,對於旗山糖廠社區的理事長曾渝媗來說,正如她所鍾愛的故鄉土地,在歲月中充滿盼望,曾經面對過孤獨與挑戰,最終收穫了凝聚的力量。展現了社區居民對故鄉的深厚情感和共同努力的成果。曾渝媗理事長在這一過程中,打破傳統的發展模式,將「人」放在核心位置,連結土地與居民之間的複雜情感。曾渝媗(以下簡稱曾理事長)
 
「關懷」象徵著對社區老人的照顧,而「重建」則是對於社區未來的期許。透過一系列的農村再生課程,曾理事長探索如何將社區的歷史記憶與現代需求相結合,讓居民在這段旅程中重新找回家的味道與歸屬感。究竟是什麼樣的力量,讓她能夠引領社區走出困境,為旗山社區重拾希望呢?

凝聚力量:引領社區再生的旅程

儘管不時提倡"重返故鄉,共創未來",並努力推崇"守護家園的使命",但不可否認的是,許多社區仍面臨著"流失與轉型"的挑戰。特別是在30歲以下的年輕族群中,無論是尋找新機會、參與志工活動,或是投身於社區發展,曾理事也一直持續在旗山社區上探索和銜接社區未來,尋找屬於亮眼的舞台。

其實糖廠社區,在民國99年開始社區就有參與農村再生的課程,當時是為了一里一社區而設定,因為糖廠社區無活動中心和據點,所以社區一直是上了一階段的課程後,就沒有再繼續去做"勞動凝聚"這件事。在102年時曾理事長加入社區當志工之後,她發現社區高齡化程度越來越嚴重,因此在104年曾理事長義無反顧,帶著社區居民開始規劃農村再生四個階段的課程,從第一階段的關懷班,到後續的進階班、再生班、核心班,經過這幾個課程規劃之後,成功在105年12月通過了農村再生計畫,並於106年正式開始年度計畫。


  
成功與挑戰:從高齡化到青年的回流

社區不乏人文地產相關的盤點,這是很多社區正在做的事情。探索更多對社區的認知,這並不算是失敗,更多是在摸索,是從「淺層」開始的摸索。她回憶,社區我感覺像是個「寶」又像是個「坑」,這個坑越挖越深,讓我感覺到我需要挖掘更多的寶貝出來,在這當中我們也發現了高齡化的程度,以及老農不再是很勇健,能夠一直在田裡工作的人也開始思考要如何減少休耕,當時覺得最難突破的是糖廠社區附近沒有工業區,也沒有工廠和公司,唯一可以謀生的就是旗山老街,其他就需要到市區了。

在民國91年(2002年)糖廠停止製糖,所以人口開始急速外流,可以看到年輕人不在家鄉了,那時我常笑著對大家說「這個社區最年輕的志工就是我了」但大家應該都不相信,當時最大的瓶頸是面臨了老農、高齡化、青年外流三大主因,我們該如何面對並突破。

當時在設定方針時,我們列出了以下幾點,第一照顧老人,因為以人為本,人不能忘本,因此成立老人照顧關懷據點,之後主力的志工團隊有27人,現在有133位,當時我是最年輕的志工,現在最年輕的志工是15歲,從照顧老人的面向開始後,透過農村再生,我們慢慢培訓志工基本以及專業的技能。分為以下幾個層面,淺層的部分是作導覽員的培訓,目前能獨立導覽社區的導覽員大約有25位,這25位包含了老中青年族群。深層的部分是社區有9位專任環教人員,他們是受環境部120小時的培訓課程,具有相關證書。更專業的部分則是社區通過了農業部食農教育專業人員有3位,目前還在持續增加中。

過程中看到透過農村再生,社區慢慢建立了基礎的軟實力,並開始往外擴展,從一開始的照顧老人,到現在慢慢開始尋求政府部門的補助,要是沒有補助社區如何永續,這包括社區開始推動食農教育、環境教育、農村體驗行程,並在108年設立直賣所,這整件事追根究柢就是提倡永續,我們希望創造一個宜遊、宜業、宜居的農村。


  
擾動旗山:社區凝聚力的轉變與成長

在我們與旗山糖廠社區理事長的訪談中,深刻的回憶浮現出來,讓人不禁思考,究竟是什麼力量帶領社區居民參與並支持這些再生計畫呢?

正如她所言,人字一寫就是兩個叉叉,雖然看起來開開的,但要讓人能夠凝聚起來真的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。她回憶到,一開始我記得雖然農村再生通過了,但是我們接任這個社區的時候發現,社區有一些問題,當我們把問題追正常之後,卻是無法申請補助款的情況,所以當時我們先做了一件事情,就是運用年節去辦很多相關的節慶活動,例如說,我印象很深刻在上農村再生核心課程的時候,我們做了一件事,就是在我小的時候如果家裡有廟會或是廟埕有做布袋戲、歌仔戲的時候,每個人家裡都會做一道菜,後來我就把這個概念套用在社區裡,讓大家一人做一道菜相聚看電影。但當時社區是沒有經費的,那我們怎麼看電影呢?那就是,用一片很大片白色的布加上投影機!當然老一點的電影我們是有經過授權才播放的,我還記得當時活動在開始時,有28位居民報名這個活動,要一人帶一樣菜來,那天我眼淚差點掉下來,因為當時說好一人一道菜,那天卻出現了72道菜,看到菜的數量是加倍再加倍,廣場又不斷有機車載菜過來,那種感覺真的是非常感動。

從那件社區參與的事情,我就感覺到居民不是不願意出來,而是需要「擾動」,這也讓我起心動念,在這之後的每個禮拜五舉辦一次的社區清潔日,從一開始的2、3個人,到最後只要到5點半一到,就會看到60、70個人在腳踏車步道帶著自己的椅子坐下來在那邊拔草,那個感受是讓我感覺無怨無尤,做社區再累都值得。


 
從歷史記憶中「開啟」農村的起端

返鄉青年是旗山社區再生的一大動力。她一直期盼著讓更多年輕人回鄉從農,積極帶動社區與環境的共好。然而在與曾理事長的訪談中,我們聽到了關於一位阿嬤的故事,這讓我們青年團隊印象深刻...

曾理事長提到,其實在做香蕉全利用前,我們有先做人文地產盤點調查,盤到一位阿嬤,那個阿嬤告訴我說:「以前齁~日治時代因為物資匱乏,所以我們在地的居民不是只有用麵粉袋做內褲這件事情而已。」因為那時候她的爸爸媽媽告訴她,布料也是被嚴格控管的品項之一,所以當時必須運用我們香蕉假莖當中的纖維製作成布料。哇~我聽到的時候很開心,回來跟我們的志工說:「欸~原來在早期我們的香蕉假莖是能夠取出纖維做成布料的」隔天一群人很開心的去問那個阿嬤,結果阿嬤跟我們說:「蛤?我有跟你說什麼?」當時我們感到很神奇,後來才知道阿嬤患有輕度失智症,有時候記得有時候忘記,但是也很感謝這個阿嬤,讓我們看到了農村的希望,並「開啟」農村的起端。

社區也透過一連串的課程,從年度計劃開始,推動「原來,香蕉不是樹,它是草。」等相關有趣的教育課程內容。從曾理事長的訪談回憶到,「欸~很奇妙,為什麼?!」講到旗山大家都知道香蕉,但香蕉代表糖廠社區嗎?其實「不是。」但是我們是可以創造、挖掘、讀取屬於糖廠社區的記憶,所以開始用假莖製成布料,然而在後來在摸索的當中,我們又發現了,這些廢棄物處理、循環再利用「只有這樣嗎?應該不只吧!」因為比較粗的纖維可以製成布,但其它就只能丟棄?因此社區就開啟了香蕉全利用的概念,長久且漫長,但又卻是改變整個農村的路。



回到社區:從社福體系到合作社的蛻變

對於曾理事長的這些社區經驗,她也微微地談起了社區因青年回鄉而悄然蛻變的故事...我回到社區這幾年,從一開始的社福體系,這段路走到去年112年9月21日,社區成立了事業體系,就是我們的合作社,而在這邊我看到了不單單是曙光的路,而是一條很大條的路。

因為在110年,我們的青年俊宏回到了家鄉,其實俊宏是我的第二個兒子。我另一個兒子峻維也主要是社區負責社福鏈,包含老人照護等...。然而俊宏主要是負責產業鏈、合作社的區塊,因為他頭腦變通比較快,發現到社區的產品不能對消費者做不負責任的販售,必須經過食品安全檢測、合法加工廠,這個區塊沒有做的話,是無法對消費者做交代,所以遇到的這些瓶頸目前都已經解決了,解決的辦法是因為青年回鄉,讓社區的產業產品化、品牌化,甚至是呼朋引伴讓更多青年回家鄉工作。 



糖廠社區的未來願景:善的循環與可持續發展

在五分車教室裡,幾排用桿子架起來的葉子靜靜地擺放著,社區空間與這些被陽光曝曬已久的咖啡色葉子相互照映,彷彿在訴說著時間的流逝,讓我們青年團隊不禁心想著曾理事長侃侃而談的回憶。對於我們來說,更加認識這些文化養分與歷史是如何形塑今日的社區,回到社區工作不僅是辛苦和令人繁重的,但在這個訪談的過程中,也間接見證了旗山社區經營的變化歷程。

然而曾理事長也談說著,目前糖廠社區在農村旅遊、環境教育的兩個品牌都走得蠻穩健,甚至社區的直賣所已經有好幾個店面了,包括前面所說的農村旅遊、環境教育、直賣所都是事業鏈的部分,那我們也不忘本,因為當初起心動念是想要照顧老人,照顧老人讓年輕人可以回鄉提供工作機會,讓這個社區有一個善的循環。

將歷史的回憶與現代的需求緊密結合。在這裡,每一位居民都是故事的承載者,每一個微小的改變都蘊藏著深厚的情感與希望。當我們走進這個社區,仿佛能聽見過去的低語,感受到人們對故鄉的深情厚愛。曾理事長所推動的農村再生,不僅是對老人的關懷,更是對未來的承諾。她用愛與堅持,將社區的力量凝聚在一起,讓每個人都能在這片土地上找到屬於自己的位置。